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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7月，美國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Wos Hole Oceanographic Institution, WHOI）的研究團隊發現白令海峽（Bering Strait）中的藻類濃度過高，達到會觸發公共衛生警告指標的100倍以上，這也是極地水域有史以來觀察到最嚴重的有毒藻華（algal blooms）。不僅如此，這條藻華帶綿延了至少 600 公里，對環境、海洋捕撈造成嚴重影響。目前團隊的研究成果已在今（2024）年7月發表於《湖沼學和海洋學快報》（Limnology and Oceanography Letters）期刊。

團隊所發現的藻華是由一種名為「鏈狀亞歷山大藻」（Alexandrium catenella）的單細胞生物組成。這種生物會產生毒素導致貝類出現麻痺性中毒，雖然我們的肉眼很難觀察到鏈狀亞歷山大藻，但它已對海洋生態系統和人類健康構成嚴重威脅。

事實上，這並不是科學家第一次注意到北極地區的藻華問題，像這樣的鏈狀藻華長期影響著包含阿拉斯加東南部在內的漁業作業。WHOI近年來在北極的研究航行中，也針對海底沉積物進行採樣，並在白令海峽一直延伸到波弗特海（Beaufort Sea）的西緣處，發現了綿延1000多公里、數量龐大的鏈狀亞歷山大藻孢囊床（為鏈狀藻生命週期中的一種休眠形式）。在環境條件合適時，這些孢子囊會從休眠狀態中甦醒，產生對表層海水有害的藻華。研究團隊推測，2022年發現的大規模藻華可能源自於白令海的某處，像是俄羅斯的阿納德爾灣（Gulf of Anadyr）。當強風將富含營養物質的西部白令海水推入溫暖的阿拉斯加水域時，適宜的溫度和營養條件就會促使藻類迅速擴張。

針對團隊這次的發現，美國石溪大學（Stony Brook University）生態學家戈布勒（Christopher Gobler）表示，這種前所未有的有害藻華範圍已擴展到極地，對地球環境而言確實是一種重大的公共衛生威脅。美國許多沿海地區密切監測著鏈狀藻濃度，但由於白令海峽地區缺乏檢測大規模藻華的基礎設施，當地官員在研究團隊分享了鏈狀藻的觀測現況後才開始迅速採取行動，並對白令海峽地區依靠採集維持生計的部落發布警告。該篇研究的其中一位作者、海洋哺乳動物學家謝菲爾德（Gay Sheffield）也提到，在阿拉斯加聖勞倫斯島（St. Lawrence Island）中，一個名為薩文加（Savoonga）的北部社區曾在蛤蜊中檢驗出超過食品安全上限五倍以上的毒素含量，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因此而死亡很可能只是僥倖。

由於這類研究巡航並非每年夏天都會進行，因此謝菲爾德持續在與另一位研究作者——諾頓桑德健康公司（Norton Sound Health Corporation）的環境規劃師佩特（Emma Pate）合作，共同建立更完善的水樣採樣系統，並努力爭取資金，希望能在阿拉斯加的諾姆市（Nome）建立一個測試實驗室。不過，因為2022年發現的藻華毒性遠高於以往當地的紀錄，為當地紀錄之最，所以目前此處的藻華狀態受到嚴密且長時間的監測。儘管如此，現階段科學家仍缺乏對當地藻華，以及藻華的毒性等相關知識的認識，因此要一次監測如此大面積的水域是項相當棘手的工作。

根據現階段的研究成果，已知毒素會在蛤蜊和貽貝身上累積。不過研究人員表示，我們仍必須進一步了解藻華的毒素如何透過食物鏈傳播，毒素也很有可能累積在白令海峽地區的高階獵捕者，例如海鳥、海豹、海象、鯨魚等動物身上，而這些動物同樣也是當地部落賴以為生的食物來源之一。因此，這些研究對於制定更精確的警告和保護措施來說十分重要。佩特和謝菲爾德仍持續將當地捕獲到的動物樣本，送到州立實驗室進行檢驗。儘管向當地民眾索取樣本，就像直接從他們的餐盤上拿走食物一樣困難，但居民也從2022年開始愈來愈熟悉預防措施和檢測的必要性。在氣候變遷下，這項研究不僅揭示了北極地區面臨的新挑戰，更突顯科學研究、公共衛生和傳統生活方式之間的複雜關係，且需要科學家、政策制定者和當地社區的共同努力，以應對這項全球性挑戰。

新聞來源
Gannon, M. (16 July 2024). Warming oceans are pushing harmful algalblooms into polar waters. Science, .